男友嫌我身上有臭味,要跟我分手,10年后

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郑华国 http://www.ykhongye.com/m/

贺振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寄回了镇上。

我没出摊,特地为他买了高铁商务座。

退出来再抢时,二等座就只剩站票了。

他轻飘飘回了我一句:「退了吧,我在机场,还有陈甜。」

不等我问他哪儿来的钱,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嘟嘟声了。

镇上所有的人都挤在小学操场上看热闹。

胖婶撞了下我,挤眉弄眼道:「死丫头还是有点福气的。」

其他人也调笑我:

1

「还真让你供了个有出息的。」

「珍珍,你俩啥时候结婚啊?」

每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我心坎上,我只能讪笑。

「到了,到了。」

有人嚷了一嗓子。

远远地就看到贺振拉着陈甜昂首挺胸地走过来。

鞭炮声声,我甚至有种错觉,像在看他俩办喜事。

经过我身边时,他飞快瞥了我一眼。

就一眼。

然后习惯性地抬手掩住了口鼻。

陈甜顺滑的长发随风飞扬,挎着一个崭新的小皮包。

我依稀记得那是个名牌,贺振曾经站在橱窗前看了很久。

他们走到台子正中,镇长激动地抱住他,拍了两把后背。

「有本事啊,咱镇上的头一个研究生。」

我突然明白了,他为什么把收件地址改回镇上。

当年也是在这里,他跪在大雨中。

求乡亲们凑钱让他再复读一年。

但撑伞的人们冷言冷语。

「就不是读书那块料,再学几年也一样。」

现在他意气风发地拉着陈甜站在高处。

环顾四周时,骄傲地勾起了嘴角。

镇长像是这时才看到陈甜:「这个姑娘是?」

贺振轻描淡写地说:「我女朋友。」

小镇上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
投向我的目光如芒刺,如利箭。

还是急脾气的胖婶先开了口:「贺振,你不娶珍珍了?」

他斜睨向我:「我会永远感激她的。」

我对上他的目光,咧嘴笑了笑。

不娶就不娶,怎么还感激上了。

2

陈甜撩了一把头发,人如其名,笑起来也是甜的。

在我们小镇上鲜少有人公开亲密,但她却明晃晃地和贺振十指紧扣。

她看着我:「珍珍姐她是个好人,肯定也不会想拖贺振后腿的。」

「再说了。」她歪头看着贺振,「你喜欢她吗?」

贺振眼里闪过一丝讶异,但迅速地变成了厌恶。

「我说了,我对她就是感激。

「毕竟,没有她,我要走到现在这一步会很难。」

有人啐了一口,低声咒骂。

「觍个B脸敢说这种话,没珍珍他还读什么书。」

镇长显然也没想到是这种状况,干笑了两声,试图转移话题。

「其实今天,除了要恭喜贺振……」

胖婶突然扯着嗓子打断他的话。

「忘恩负义的狗东西!咱镇上啥时候出过你这种混账!」

陈甜一下子涨红了脸:「你!你怎么说话呢?」

只有贺振始终面色如常。

他缓缓开口:「大不了,我以后不回来就是了。」

他又一次目光梭巡过在场的所有人,笑得一脸轻蔑。

「当年你们戳我脊梁骨说的话,我可一句都没敢忘。」

陈甜也在愤愤不平。

「他不愿意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,有错吗?

「就因为帮他了,就得让他娶个卖臭豆腐的?」

她质问镇上的人,考虑过贺振的将来吗?

台上吵得太凶,我有点犯迷糊。

我站了四个小时又转了大巴车才到这里。

正是夏季返乡避暑高峰,车上全是人和行李。

臭气熏天,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
我当时还在想,要是贺振在这儿。

他肯定会全程皱眉黑脸。

甚至他还会推开我:「坐一边去,全是臭豆腐味。」

现在,我还低头拽着衣领子偷偷闻了闻。

清新的洗衣皂的味道,是香喷喷的。

每次跟贺振见面,我都要去大众浴池洗上两个小时。

搓得身上皮都破了。

可他看见我,却仍是嫌恶地掩着鼻子。

「邵珍,我说过多少次,别来学校找我!」

我惴惴地一手拎着给他烧的排骨,一手攥着给他的生活费。

他咬牙瞪我,接过生活费扭头就走。

我替他想过以后吗?

想过的,每天都在想。

小账本上一块两块地计较。

他的学费生活费,他想买的电脑和球鞋。

如果他还想往下读,去别的城市。

我要看看那边的人,爱不爱吃臭豆腐。

从自告奋勇举手说要供他那天起。

我每天都在想以后。

3

我没读过什么书,奶奶捡了我养大已是不易。

很早我就出来打工了,瘦得豆芽菜似的。

有一对做臭豆腐的老夫妇可怜我。

「学点手艺,你也不能一辈子拧螺丝刷瓶子。」

我能吃苦,起早贪黑地摆摊,挣了点钱。

可是奶奶年纪大了,撑不到我接她来城里了。

回去办丧事那年我十六岁,勉强脸颊上有点肉了。

胖婶拉我去看热闹,大雨天,贺振垂着头跪在地上。

「老贺和媳妇上个月山体滑坡都没了,就剩他了。」

胖婶吐了口瓜子皮:「他没考上大学,说要再读一年。」

我知道贺家,比奶奶家还穷得叮当响。

奶奶做点好吃的,总让我去送一碗。

每次去,贺振都目不斜视地在看书:「放那儿吧。」

房顶都在漏雨,他在我眼里却像有光芒闪耀似的。

每次放下碗,我都逃似的跑出来,心跳得擂鼓一般。

奶奶说他是有大出息的人,以后肯定是城里人。

可是我看着眼前狼狈地跪在雨里的那个人,谁都不愿帮他。

镇上都穷,谁拿得出钱供他呢?

他家里破得很,全拉出去卖了也换不回钱。

镇长撑伞劝他起来,他死都不肯。

只得抬头问:「谁家……谁家愿意帮忙啊?」

颤巍巍举起手,我其实心里是有点忐忑的。

「我……我供他。」

可是贺振猝然抬头看向我时,眼里绽放的光彩让我无法放下手。

胖婶急着拉我:「珍珍你别犯傻,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?」

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奶奶说过的雪中送炭。

镇上看热闹的人叫嚷着:「贺振,以后出息了娶珍珍当老婆。」

「你小子可不许忘本啊!」

他一下子红了脸,而我从脸到脖子都烧得厉害。

走之前我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。

他攥着那些钱,支支吾吾:「谢谢。」

在我要走时,突然又低低地补了一句。

「以后……我娶你。」

后来,他好像就再没对我说过了。

也没再说过谢谢,大概放在心里了,积攒了多年,变成了一句:

「我会永远感激她的。」

4

车子穿过泥泞停在小学外,下来几个人。

镇长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去迎接。

但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径直朝我走来。

不由分说地握紧了我的手:「邵珍,又见面了。」

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冲上前一把抱住了我。

我顿时有些局促,身后似乎又有无数目光投来。

镇长笑得格外灿烂:「程总,您怎么就不让我们接您呢,快快,都等着您呢!」

中年男人叫程向远,在市里经营许多家汽车配件厂。

抱着我的小男孩是他七岁的儿子程阳。

几个月前,我摆摊遇到程阳魂不守舍地横穿马路。

疾驰而过的车没及时踩刹车,我吓得冲过去将他一把拽回来。

惯性冲击,他倒是拉回来了,但车子还是撞到了我。

倒不严重,手臂骨折,足足吊了三个月。

不过不能出摊比手臂骨折还让我痛苦。

怕贺振担心,我也没告诉他。

我出院后隔了几天,他打来电话时我还在纠结怎么办。

他说要换手机的。

电话接通,他告诉我:「拿到奖学金了,还不少。」

又问我:「你这两天没摆摊?」

我笑了笑掩饰过去,正要恭喜他。

他迟疑地开口:「这钱我留着了,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。」

我连连应声:「你留着,学费……」

还得再攒一阵子,我打算暑期去人多的景区附近摆。

但他已经挂断了。

噼啪作响的鞭炮声将我拉回到眼前。

程阳拉着我的手往台上走。

镇长热情高涨地向众人讲着我舍己救人的光荣事迹。

又激动地说,程总为了感谢我,决定在镇上资助十个贫困生。

「从中学到大学,程总说读到哪就供到哪。」

我由衷地羡慕和高兴。

奶奶,你看我又做对了一次。

程总接过话筒微笑地看向我。

「邵珍不接受我们家的酬谢,她说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。

「天天急着出院,说摆摊挣钱给男朋友交学费。」

程阳急得跳起来抢程总的话筒。

「姐姐!你把他甩了,还得你赚钱交学费的不是好男人。

「我让我妈妈给你找又帅又有钱的!」

童言童语引得一片哄笑,站在角落的贺振脸色铁青。

我笑着摸了摸程阳的头,看向程向远。

「叔叔,我没男朋友,您再说我该嫁不出去了。」

他惊讶地看着我。

「分手了?什么时候?」

我始终笑着,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悲伤了。

「是我不喜欢了。

「奶奶要是在,也会说他配不上我的。」

5

程总很快反应过来:「对对,我们珍珍值得更好的。」

镇上的人也起哄:

「珍珍以后要享福的。」

「好人有好报!」

人群中,贺振的脸色越发阴沉,旁边陈甜脸涨得通红。

镇长热情地拉着程总往预备的酒席走。

我再回头,贺振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。

席间,我被按着肩膀坐在程总和镇长中间。

长这么大,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大场面。

我坐得端正,生怕自己给奶奶的颜面抹了黑。

但架不住程阳不停地探起身,笨拙地往我碗里夹菜。

「姐姐你吃这个,这个好吃。」

山野菜肴,程家人也没显出半点嫌弃,入乡随俗。

手机里有消息弹出来。

我低头看,是贺振发来的。

我想了想,已经过去的事,再提也没什么意义。

程阳眼尖看到了,拽着他爸的袖子摇晃。

「爸爸,给姐姐买个新手机,她屏都碎了。」

手机还真是救他时被摔碎的,但不值钱还能用的。

程总已经连连点头:「一会回去就买。」

我连连摆手:「不用不用,我不太用得到手机。」

除了贺振,也没人会给我打电话了。

以后这手机说不定十天半个月不充电都行。

程总皱了下眉,从兜里拿出手机拔了卡递给我。

「备用机,这不是新的。」

他嗔怒地说我:「怎么没人给你打?程阳,我和我老婆。」

镇长在一旁连连附和:「对对,珍珍你拿着,别驳了程总一片好意。」

他们觥筹交错间,已经开始给我安排以后的生活了。

程总是真的认真在想,要给我换个更好的工作。

我不得不打断了他们的话。

「叔叔,我还是想卖臭豆腐。」

我只会做这个,而且每天有很多人下班都等着我出摊的。

6

后来不经我反对,程总和镇长还有胖婶达成了一致。

程总语重心长地说:「你想卖臭豆腐可以,但是流动摊子得升级。」

他要给我租个小门面卖臭豆腐。

这从天而降的馅饼,让我诚惶诚恐。

只是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拉了一把程阳,我没想过要酬谢的。

可我的拒绝这次直接被驳回。

程总拉下了脸:「你叫我一声叔叔,就得听我的。」

程总的妻子也在一旁笑盈盈的:「奶奶也希望珍珍能越来越好的。」

我到嘴边的话生生被截断,眼眶却不自觉地有点发热。

宴席后,程家坚持让我一起随车回去。

程阳拉着我的手摇啊摇:「我妈妈早就给你订好机票了。」

在知道我回小镇前,其实我已经拒绝过一次程家的好意。

如今,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。

一路上,程阳兴致勃勃地给我讲各种趣闻,讲他研学的事。

困了就枕着我的肩膀睡得淌口水。

程总妻子看了忍俊不禁:「也怪,这孩子谁也管不住,但看到珍珍就亲近。」

程总也笑:「孩子的眼睛有天窗,善良的人在他们眼里都发光。」

我心头涌动着一股股暖流,这样的话,我没听到过。

其实,在程阳每次一头扎进我怀里时,我都本能地想躲一下。

怕孩子突然皱眉,闻到我身上臭烘烘的。

贺振以前都是这样的,哪怕我离他一米远,他也说臭。

我的摊子就在他们学校附近,他和同学总是绕道走。

我听到过他和同学吐槽:「真不知道是豆腐臭,还是她臭。」

哄笑声中,我只是惴惴地低头,假装没听见。

可颤抖的手却没拿住筷子,热油飞溅在手背上。

却也比不上我的心抽疼时的疼。

后来,他和同学再经过时,我也会佯装视而不见。

但是此刻站在机场里,我没法佯装没看到他。

贺振犹豫地朝我走过来,语气中透着几分怒气。

「邵珍,你不回我消息?」

7

我掏出旧手机,屏幕碎裂,已经关机了。

他愣住:「坏了?」

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换了机子,只是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陈甜。

她坐在行李箱上,笑容可掬地低头在玩手机。

贺振顿了下:「学费不用给我了,奖学金还有。」

我点了点头,其实本来也没打算再给了。

可能我答应得太干脆,让他当着程总一家的面有点尴尬。

他的眼神顿时冷了:「你放心,花了你多少我以后都还你。」

「不……」我才开口就被程总妻子挽住了手臂。

她笑得很温柔,话却像嗖嗖射出去的飞刀。

「这就对了,珍珍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回头一笔笔算清楚。

「你一个大男人挣钱容易,研究生嘛,毕业找个好工作。」

她瞟了远处的陈甜一眼,笑容更深了。

「等工作了就记着给珍珍还,你是分期还是一次付啊?」

旁边的程总憋着笑,极力地保持着面不改色。

贺振的眼神已经冷若冰霜。

开足冷气的大厅里,他额头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水。

咬紧牙关又看了我一眼:「放心,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。」

说罢,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陈甜走了过去。

他推着行李箱,挽着陈甜往远处走了。

我看着他们的背影,只觉得心头一处憋闷好像松动了。

其实在奖学金下来不久,我见过陈甜。

她眉飞色舞地拿着新手机,在便利店向同学炫耀。

「贺振给我买的,最新款G内存。」

同学揶揄:「他还有钱给你买?谁不知道他穷得就剩骨气了。」

贺振一直不肯办贫困生补助,他说不想让人看不起。

当时,他鼓着腮帮子避开我的眼神,吞吞吐吐地问我。

「珍珍,我能不能不申请?我可以少吃点。」

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,他很少这么叫我的。

何况在说这件事前,他已经纠结很久了,还洗了一大盆衣服。

我跟陈甜隔了一个货架,听见她笑着解释。

「他奖学金下来了,还要给我买个包呢~

「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都追了我多久了。

「看他的表现喽!」

……

飞机起飞,我有短暂的眩晕感。

冥冥中有种预感。

陌路之后,我们从此各有各的未来。

剩余56%未读立即解锁专栏,阅读全文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gonggongjiaoyu.net/zzbx/11051.html